同仁堂甩手掌柜穆白

写一个赋予灵魂的故事或写一堆满足他人的段子。

 

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听说郭保坤又被打了


8k+,一发未完

含范思辙/王启年/高达/李承泽/谢必安/五竹/陈萍萍/言冰云/郭保坤/神秘人物掉落x1

愿人人生而平等,幸福平安。全员存活向,温馨治愈,不甜你砍我!

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。

范闲蹲在自家门槛上咬了口甘甜的梨,听着府内热闹喧嚣的声音,自顾自叹了口气。

这哪里是有是非啊,分明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才对!

“范闲!范——哎哟!”范思辙捂着脑袋看了眼瞪大眼睛的范若若,耸拉着头跑到门口,拧巴地扒拉门框:“哥,其实我想过了,你要是写不出《红楼》也没事,毕竟畅销书难写嘛!我们可以写点别的东西。”

范闲抬头瞥了他一眼,从自家弟弟怀里抢过扇子扇了两下,心想这货怎么连‘畅销书’一词都会用了。

“哥,你别听他的,你有事就去忙吧。”若若贴心地把范思辙赶到门外,刚想陪着范闲一起坐在门槛上,就被后者讪讪拉了起来。

“噢我最近……还真没什么事。”范闲此话一出,范思辙立刻大笑起来,嬉皮笑脸地凑到跟前:

“这不正好吗!我最近走街转巷,发现大家啊其实都喜欢看些亲切的信息,毕竟除了读书人,老百姓也需要娱乐嘛!”

“你说说什么是亲切的信息?”范闲靠在门边,心不在焉地望着人潮,偶尔瞥见几个熟悉的声音,却又转瞬即逝。

“比如之前那个郭保坤被打的事情,大家都好奇是谁动的手!还有暗夜之王陈萍萍回归的消息也引起轩然大波了。他们平时就受人关注,一有动静大家都关心着呢!”范思辙说得振振有词,得意地扬起眉毛,仿佛在等夸奖。

“说白了就是关注公众人物,喜欢聊八卦呗?”范闲翻了个白眼,听着范思辙开始念叨他不懂的词汇,立马挥手打断:“所以你想干什么?”

“我啊,嘿嘿,我觉得就应该专门出本书,从皇亲贵族到英雄豪杰,一个不落地记下他们的隐秘事件!”范思辙搓搓手,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。

“你还真会做生意,怎么不干脆做个八卦周刊,每周都发布新的信息呢?”

“这主意好啊!”

“范思辙,你信不信我抽你?”

范若若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,她抬手遮住笑意,眸光流转:“哥,现在全京都都等着你《红楼》更新,据说宫里都在看,可真是太厉害了。”

范闲一拍脑袋,感受了回现场催更,他张着嘴长长吐了口气,才看向范思辙:“你想让我写八卦周刊?这我可不会啊。”

“哎你连百首诗都能张口就来,我相信这肯定难不倒你,再说了,咱这儿也有人,跟你一起编撰!”范思辙拍拍胸口,十分自信地往街上一指。

范闲顺势望去,只见人群中探出一张笑眯眯的脸,王启年背着一大捆书卷窜到范府门口:“哎哟小范大人,您也在这儿,好巧啊。”

“呵呵。”范闲冷笑着瞥他一眼,“你将监察院的记录偷出来给他写书?”

王启年将东西一并交给范思辙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慌忙摆手:“哪儿能啊,小人有那么没职业操守吗!”

范闲定定地看了他一会,煞有其事地点点头,“有啊。”

“啧——”王启年一屁股坐到范闲脚边,抢过范思辙怀里的卷轴摊开:“您看看,这都是小人自己收集来的,虽然在监察院连甲等公文都算不上,可真实性绝不虚假啊!”

范闲随手拎了一卷,看着看着逐渐绽开眉眼:“太子整日沉迷画一白衣女子,二皇子吃葡萄上瘾疑似用于治疗隐疾,礼部尚书之子当街横行被黑衣人殴打……世子夜入花船幽会司理理?!”

可真是越说越离谱。

“王启年,你这八卦能力,不去当狗仔都可惜了!”范闲摆摆手,拿了几颗侍女递来红枣抛在空中,嫌弃地朝他看去。

“大人谬赞了!只是,这狗仔为何物啊?”王启年笑嘻嘻地拱手。

这日风清日朗,范闲无语凝噎地望着天空,他指着其中一朵云问道:“你们看那朵云像不像一锭银子?”

范思辙和王启年齐刷刷抬头,顿时乐得眉开眼笑:“像,像,要都是我的就好了。”

话毕两人还互相凝视一会,眉目间像是传递什么交易,最终竟然谈妥了,互相逗乐起来。

范闲拍了拍身上的尘土:“你们啊,找到的八卦有些都是造谣的,还有些无授权揭秘,真不怕被皇家的人找上门。”

范思辙一把拉住自家哥哥的衣袍,讪讪笑道:“哥,这不就需要你的人脉了吗,你和宫里的人那么熟,连太子二皇子都整天找你喝茶,你和他们说说,我们保证不乱写,到时候算他们入股,一九分成,他们一我们九!”

范闲‘嘶’了一声,恨铁不成钢地把范思辙按在门板上:“你觉得人家皇子差你这点钱?”

范思辙哭丧着脸:“那他们二,我们八,不能再多了……”

王启年眼珠子转了两圈,也立刻上前劝阻:“小范大人,我们先办着试试,不行就不做了。”

范闲左看看右看看,对这两财迷哑口无言,只好松了范思辙的衣领:“那你们第一篇八卦准备写什么?”

范思辙鬼机灵地笑了两声,俯到范闲耳边小声私语:“昨个儿,郭保坤又被打了!现在还没查出凶手呢!我们这第一篇就可以找出打他的真凶庆祝一番!毕竟郭保坤平时作威作福惯了,大家都对他有所不满啊!”

范闲扯了扯嘴角,心里还没来得及同情对方,却听王启年大叫一声:“哎呀!宫中编撰郭保坤被打,与他仇怨最深的不就是小范大人吗,这不一下就找到凶……”

他视线一转,对上范闲的死亡微笑,话音戛然而止。

“他怎么又被人打了,结仇那么多?”范闲双手摆在身后,慢慢走下台阶。

“这点大人你和郭保坤也不相上下啊,哈哈。”诚实的老王如是说道。

范闲一噎,掀起下摆,转身就要给王启年来上一脚,却听到由远及近的喊声。

“大人!”高达在人群中挥了挥剑,其他人自觉为他让路,他乐呵呵地走到几人面前,“王兄找我?”

“你们还把高达拉下水了?!”范闲不可思议地瞪大眼。

“这不是怕有人砸场子吗,特意请了武功高强的高大人来助我们!”王启年上前拍了拍高达的肩膀。

“行了行了,我去看看郭保坤,整天都在搞什么幺蛾子。”范闲摆摆手,大摇大摆地往郭府走去,他身后浩浩汤汤跟着一群人,看着完全不似去拜访别人,反而像是收保护费的。

礼部尚书郭攸之刚被放出来,整个人低调许多,郭府也冷冷清清。范闲和郭攸之打了个照面,两人心怀鬼胎地寒暄几句,郭攸之就领着他走进了郭保坤屋内。

受害者躺在床上,整张脸被打成猪头,门牙都掉了一颗,看起来凄惨无比。

“哟看来不是被套着麻袋打的啊?”范闲优哉游哉地坐到郭保坤床边,后者吓得一个激灵,直往墙上靠,他背后大概也有伤,一蹭到墙就疼得龇牙咧嘴。

“你,你来干什么!”

“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样了啊——”

“你这恶贼!昨夜有人蒙面偷袭我,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你,但也可能是你的同党!”郭保坤警惕又神经质地抬起头,一张嘴就是漏风的门牙。

“怎会呢,从北齐回来后我又没有和你结下什么仇怨。”范闲无辜地摊开手。

“放屁,你打的我!你当然没结仇怨!何况,你定是、定是报复我之前刺杀你!”受害者神情十分激动,看得范闲连连摇头。

“你看啊,我要是想报复你,还至于等你回到郭府?早在北齐把你一刀宰了多省事啊。”狐狸露出一副恶毒的嘴脸,那双眼睛狡黠又明亮。

郭保坤吓得直哆嗦,一脸就是你干的的表情。

“好了,不吓你了,这事真与我无关,既然你在北齐帮了我,那我也坐视不管。”范闲慈爱地摸了一把郭保坤的头发,后者因为担忧父亲的事早就有些脱发了,被范闲一捋顿时掉了七八根头发。

“你,你下毒!”郭保坤看着他掌心里那团黑色,双眼一翻昏了过去。

范闲无辜地耸耸肩膀,看着敢怒不敢言的郭攸之:“令郎在北齐途中险些刺杀了我,大人可知?”

礼部尚书身形一抖,擦着冷汗几欲跪下:“大人武功高强,我儿根本无法近身,这绝无可能啊!”

好个绝无可能,对自己儿子评价真高。范闲嗤笑出声,逗完礼部尚书,又慢悠悠地走出门。

“大人,你觉得这是何人所为啊?”王启年挠了挠脸,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。

“没头绪,问问昨晚打更的人吧,或许他们有人看见。”范闲打了个哈欠,边走边逛到偏僻巷子里,他身边絮絮叨叨的人忽然被拦下,范闲一回头,竟是谢必安执剑站在巷口,这场面倒是很熟悉。

他嘴边翘起笑容,四处打量,果然在一处凉亭下瞧见了青色的身影。二皇子蹲坐在软塌上捻着葡萄,单手捧着《红楼》。

“殿下这又是在街上看书了?”范闲撩开下摆往二皇子身边一坐,娴熟地从桌上拎起一串葡萄。

“恩——”李承泽伸了个懒腰,头一歪几乎要靠在范闲肩上,后者僵硬地挺直背,反倒是引得二皇子笑起来,“看来你这去了趟北齐敏锐不少。有何见闻啊?”

范闲松了口气,心里又有些微妙,撇撇嘴百无聊赖道:“那可太多了,都能够再写一本书了。”

二皇子‘啧’了一声摇摇头,“能见到广阔世界真是令人艳羡啊,不过你这《红楼》还是尽快写吧,我等一个多月了。”

你听听这是人话吗?

“……行,殿下还有其他话要与我说吗,没有我就走了。”范闲翻了个白眼,态度十分恶劣。

“你最近忙什么呢?本想找你吟诗喝酒,看你似乎没闲工夫?”二皇子终于朝范闲凑近了些,气息都带着清淡的果香。

“昨个儿郭保坤又被打了,我查查是何人所为。”范闲侧头斜睨他一眼,嘴角牵起个不着调的笑容。

这回换二皇子无语了,他眯着眼睛,难得不甘心道:“就为这事?”

范闲朗声笑起来,站直身板朝二皇子眨眨眼睛比了个Wink。

二皇子见他慢慢走远,忽而觉得穿巷风清冷孤寂,正低着头准备离开。没想到笑声又传了回来,范闲却是去而复返,身上稍着一股清风,他俯下身又拎起一串葡萄,快活地对上李承泽的目光:“殿下,这葡萄真不错。”

李承泽低低笑了一声,双手交错在衣摆中,毫不谦虚地眨起眼:“为你备的。”

巷口又一阵风掀过,是范闲翩然的白衣,阳光终于洒进巷子里,笼罩着那身青衫,也不显得阴冷孤独了。

“大人,你就去讨串葡萄啊?我还以为你觉得是二皇子下的手。”王启年看着对方吃得美滋滋,心里也有点痒,摸出个铜板对着糖葫芦看了一会,狠下心才买了一串。

“二皇子什么身份,哪怕郭保坤之前是太子之党,他也没必要对个宫中编撰下手。”范闲边说边想起李承泽身边的剑客谢必安,脑海里想到那天生冷面的家伙拔出剑要砍郭保坤,冷不丁笑出声。

“其实我一直有个猜测,这郭家现在转而支持大人您,会不会是有人想报复大人却无从下手,就干脆挑了软柿子捏?”高达摸着下巴,面前忽然伸过来一串糖葫芦,竟是王启年乐呵呵的脸,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还是拒绝了共享糖葫芦的举动。

却看范闲忽然低下头,就着王启年高举的手,嘴巴一张咬下颗红果子,边嚼边摇头:“不可能,跟我有仇的都是恨我入骨之人,怎么会去打一个和我不亲的郭保坤?”

高达皱着眉,在人声鼎沸的街上四处张望:“会不会是那已叛逃的燕小乙?”

王启年一下乐了:“燕小乙好歹也是个九品箭手,他要杀郭保坤就是一箭的事啊!”

范闲忽得止住脚步,转身朝范府后院奔去:“有头绪了!”

王启年满脸问号地转过头,就着范闲咬过的下一颗继续吃。高达看着那串糖葫芦,心头总感觉有些许奇妙,又说不上来,只能远远望着范闲的背影。

范闲飞身进院,屋内的干湿器已经很久没用了,他刚舀上水,那声音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传来。

“在北齐可有受伤?”

范闲吓得手一抖,水溅了满身,他无语地看了会淋湿的衣衫,转头去盯着五竹:“叔,你下次能出点声吗?!我在北齐行事虽难,但却也没受什么伤,不过仇人结了一堆。”

跳崖不算受伤吧?

他一咧嘴,笑得满不在乎,撩开帘子找了件紫衫准备换,却见五竹站在旁边动也不动。范闲试探性地喊了一声,五竹便握紧了剑。

“谁要与你为敌,我一并杀了。”

范闲愣了会,心里暗爽,嘴上还是揶揄地笑起来:“倒也不必……叔,我要换衣服了。”

五竹‘恩’了一声,拿过范闲手里的葡萄,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。

范闲张嘴还想说什么,可见着五竹那毫无波澜的脸,他又安静下来,垂下眼仔细地解开衣带。

恩……叔看不到,也不要紧。

范闲这厢好不容易穿上裤子,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轻下去,五竹这才开口道:“你瘦了。”

“叔?!”范闲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把亵裤塞好,瞪大眼睛问他:“你能看见啊叔?”

五竹抿着唇,沉默地朝范闲靠了一步,范闲头一遭感觉到不对劲,下意识往后靠,背脊撞上柱子,疼得他直皱眉。五竹侧头听见这动静,拉住范闲的手腕往怀里一带,指尖搭着范闲的脉搏:“你为何心跳这么快?”

“没、没事。”伶牙利嘴的小范诗仙此时也栽了,他偷悄悄地抬起头,想从黑布下看到五竹的眼神。他们贴得极近,五竹身上的寒气一股股窜到范闲身上,后者一下僵直在原地,这才注意到五竹那头一向顺直的长发都有些毛躁。

他叔不会从北齐边境一路赶回南庆,几天几夜都没休息吧……

五竹沉默一会才放开他:“我刚摸到你的胳膊,瘦了。”

“哦哦……北齐伙食不好,我回家吃两顿就长回来了,叔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!”范闲撸起袖管,一副厨神附身的自信模样。

“面。”

“好,我下面给你吃。”

范闲一说完,笑容就僵在脸上,他好像,不小心,占了他叔的便宜???

好在五竹没察觉到任何不妥,他听着范闲开锅煮水的声音,转身洗了个白萝卜开始切丝,两人一搭一档,很快就做出一桌清淡小菜。

范闲吸溜着面条,看着五竹一根根吃得十分淡然,又傻乐起来:“叔,回家真好,感觉安心多了。”

五竹抿着唇,嘴边翘起一个极淡的笑容,稍纵即逝,范闲甚至都觉得自己眼花了。

他讪讪地摸了摸脸,继续开启话题:“这趟北齐有惊无险,但有个人还没死心一路追杀我回到庆国了。燕小乙是九品射手,虽然叛逃后不会出现在京都,但他肯定每夜都在城外附近找机会对我下手。”

“一路追杀。”五竹慢慢咀嚼这四个字,腾地生出股杀意,范闲很久没看见他这副模样了,赶紧劝对方喝口汤下下火。

“叔,我等会要去趟监察院。”范闲吃饱喝足,起身看了眼屋外的大好天气。

并无人回应他。范闲一转头,哪还有五竹的身影。他撇撇嘴,看着桌上几个空碗,又兀自笑起来。

市集喧嚣,越往监察院走越是空荡,范闲先跑到三处转了一圈,向费老报了个平安,顺便逗逗又躺在床上的冷师兄,才优哉游哉地走到院长处。

一进门就看见那轮椅上空了。

范闲一惊,往里走去,便见到院长大人撑在塌上做……仰卧起坐?!陈萍萍双手拉着两根布条借力起身,一上一下复健做的倒是很起劲。

“您老真是好雅兴。”范闲推着轮椅走过去,看了眼隐藏在暗处的身影,对方官服加身,看着分量不低,估摸就是来代替朱格掌管一处的人了。

“你来了。”陈萍萍停下来,由着范闲将自己扶起,他喘息两声,就抬起眼注视着青年。“怎么想着来这儿?”

范闲被看得心虚,想着一路受陈萍萍照顾,回来却好几天不来看对方,实在是亏欠得很!

“当然是来看您!”范闲声音越来越轻,在陈萍萍含着笑意的目光下,厚脸皮小狐狸也泄了气:“顺便帮朋友查个事。”

“噢。”陈萍萍平淡地点点头,“推我出去走走吧。”

范闲听话地推起轮椅,两人不知不觉又走到墙边,那几束野花开得极盛,阳光落在绛紫的花瓣上,给冷清的监察院也平添几分生气。

“自从你上次用办法把它们救活,它们就开得越来越盛了。我想着,等你回来,差不多它们都能开了。”陈萍萍深呼一口气,目光柔和地看着花朵,“还好,没错过花期。”

范闲双手撑着轮椅扶手,俯到陈萍萍肩头:“生命自己就能找到蓬勃之路——若是能更珍惜几分,才不辜负来到这个世间。”

陈萍萍听着范闲浅淡的呼吸声,紧握着扶手的掌心慢慢松开,他嘴边漾开笑容:“年纪大了,容易被说动了。”

“是吗,我觉得我说的本来就有道理啊。”范闲得意洋洋把玩着自己的卷发,却听见背后一道疑问。

“范闲?”这声音清冷,范闲转头对上立在寒气之中的素白男子,言冰云本来皱着眉头,看见范闲身后的陈萍萍,赶忙谦恭地拱起手。

怎么见到我就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,啧。范闲不满地翻了个白眼。

“你们聊吧,我也该去赴约了。”陈萍萍摆摆手,自个儿推着轮椅转了身,潇洒利索。不一会从角落里就显出了影子的斗篷,他推着陈萍萍越走越远,消失在范闲视野里。

范闲欣慰地耸耸肩,能约到监察院院长,除了当今皇上,也只有自家老爹了。

“你还能想起回来。”言冰云冷哼一声,抱着胳膊颇有点怨气。

“最近琐事缠身,何况我看言公子不是处理得很好吗?”范闲淡定地顺着言冰云的脾气,北齐一行他已经将这小公子个性摸得一清二楚了。

“监察院提司,你有什么事比处理监察院公务更重要?”言公子并不妥协,孜孜不倦地怼着范闲。

“我得找出打郭保坤的凶手啊。”范闲双手一摊。

“这背后牵扯了什么?”言冰云立刻严肃地皱紧眉头。

“你想啊,郭保坤三番两次被打,却又没什么大伤,他在北齐是我的暗线,我担心他是被人报复了。”范闲也一本正经,双眼无辜地望着言冰云。

言冰云眉头一皱再皱,终于忍不住朝范闲逼近一步:“你当我不知道郭保坤当街问人的事?他也能算暗线?范闲,你在框我?”

范闲眼珠子转的飞快,往后倒退几步,在言冰云质疑的眼神中,转身就抛撒腿就留:“拜拜了您呐!”

一出监察院,外面天已经黑了大半,范闲确认言冰云没追出来,才双手撑着膝盖在门口喘起气。他面前就是叶轻眉生前所立之碑,上面的灰尘被人拂去了大半,想来总还是有人注意到了。

范闲咧开嘴,心情大好,双手枕在脑后,看着月亮从云层间冒出,听着远处传来的喧闹。

他走着走着,余光瞥见一个布袋,范闲呼吸一滞,颤抖地去捡。

这还是他之前蒙过郭保坤的麻袋。

范闲猛地抬起头,举目四望。

这条夜路他也曾和一个人走过,可范闲侧过头,身边已空空荡荡。

夜上阑珊,范闲举着酒,晃晃悠悠地走回住所,王启年和范思辙早在那儿等着,两人原本还热火朝天地争执,看见范闲熏红着脸,赶紧一边一个扶着他进屋。

“哥,你怎么了,有什么想不开的喝这么多酒啊!”范思辙立刻打了盆水,用毛巾沾湿,难得认真地替范闲擦着脸,这人的酒气几乎都扑到了范思辙鼻腔里,他也没有半点嫌怨。

“大人,我和老高去问了昨夜打更的人,他们说听见郭保坤的声音就赶了过去,却只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,打完就飞跑了。”王启年絮絮叨叨说了一顿,见范闲瘫软在地上毫无反应,王启年叹了口气将他架起来搬到床上,又仔细地替自家大人把鞋袜脱去。

掖好棉被后,范闲整个人就乖巧许多,抱着被子一个劲地蹭着。王启年无奈地笑了笑,正要替他拉上帘子,却听范闲低低呢喃起来。

王启年俯身去听,只听到三个字,温柔又饱含思念。

脑海里昏昏沉沉,范闲扶着头走了两步,才发现脚底一片柔软,他看着整片的湿土,身侧皆是澄黄的油菜花,竖着高高的青杆,一丛丛,一束束,朝着阳光旺盛地生长。

“听说你去北齐只身一人救出言冰云。”花丛中走出一道黑影。

范闲转身去看,当即愣在原地。

“你还为了救肖恩掉下悬崖。”黑影继续说着,眉眼紧皱,嘴角也不满地压下。

“你甚至要查账册背后的人。”黑影有几分晃动,却还是没挪开一步。

范闲怔怔地张着嘴,听到对方的责备才有点回神:“滕梓荆……”

“范闲,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。之前在公堂上质问太子,到现在也没有归于任何一党,连个靠山都没有,还总是任性妄为,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了。”滕梓荆激动地抬起下巴,方显露脖颈上的伤痕。

范闲心疼又无奈,走近几步:“大哥,你再出现就是为了骂我一顿过瘾吗?”

滕梓荆别过头,不再理他。

“好,既然你说我蠢,你就留下来陪着我,不然我在京都可没法活下去。”范闲看他这样立刻妥协了,伸手想去抓滕梓荆的胳膊。

可他手一伸,径直穿过了滕梓荆的身体。

“你现在在京都过得很好。”滕梓荆头也不低,直直地望着范闲,像是要多看几眼,把他刻在永远的记忆里。

范闲手足无措地往前一扑,张大了嘴又如鲠在喉。他终于忍不住蹲下来,仰头去看滕梓荆,头顶的太阳太过刺眼,范闲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,哑着嗓子朝滕梓荆笑道:

“滕梓荆,别一天到晚板着张脸,笑个儿?”

“不卖笑。”滕梓荆张嘴就来,自己都愣了愣,随即也跟着范闲笑起来。

……

可眼泪流进嘴里,还是苦的。

范闲从睡梦中惊醒,室内一片空寂,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泪痕还未干透。范闲赤着脚走到门外,蹲坐在地板上,呆呆地望着外面天光乍现。

他这一坐就是大半天,没人敢靠近。

直到郭保坤吵吵嚷嚷地翻进后院,踩碎了几个罐子,才把范闲唤回来。他眨了眨眼睛,总算有些神采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郭保坤悻悻地看着满地狼藉,顿时怂了下来:“你不是说要找打我的人吗?有消息了吗?”

范闲低头看着石板,几只蚂蚁搬着米粒从他面前爬过,他看得目不转睛,想起脑海里一直盘旋的那句话。

‘要是没有这众生,就没有庆国,也没有人间。’

他还是想为了这些人跟世上的道理斗一斗。

“范闲,范闲!你听我说话了吗?”郭保坤蹲着身子几乎要凑到范闲面前。

范闲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张猪头脸:“线索断了。”

“啊?连你都查不到啊……”郭保坤沮丧地耸拉着脑袋,不知何时起,他也逐渐开始信任起范闲了。

“但是你放心,以后你同我一起,肯定不会再被人揍了。”范闲迎着那束光站起来,身姿挺拔,嘴边终于扬起笑容。

“你?你树敌那么多——”郭保坤转了转眼珠子。

但帮你的人会更多。

他没把后半句说出来,只是静静看着范闲的背影。

天光大好,午时大庆八卦周刊的第一期终于出炉了,淡泊书局立刻门庭若市。

郭保坤梗着脖子,死要面子地买了一份,看见标题差点气晕过去。

“哈哈哈这个标题取得真有意思,《听说郭保坤又被打了?》这一看就是小范诗仙取的名字吧!”车夫靠着马津津有味地读,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家少爷正黑着张脸,他吓得赶紧把郭保坤扶上马车。

郭保坤缩在轿子里,偏不信邪,还拿着周刊看了一会,那情节跌宕起伏跟《红楼》有的一拼,肯定出自范闲手笔啊!可恶的是这主笔却没有留名,只是写了个化名。

他定睛一看,只见那落款写着龙飞凤舞的七个大字:

守护最傻的坤坤。


第二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打击盗版《红楼》的那些事

第三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翻滚吧,相声社!

第三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翻滚吧,相声社!

第四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一人一票,范闲出道!

第五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上北齐沾花惹草

第六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周刊之今夜哪里有鬼

第七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周刊之病弱小范人人疼

第八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周刊之人间头一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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