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仁堂甩手掌柜穆白

写一个赋予灵魂的故事或写一堆满足他人的段子。

 

【庆余年春分24h/18:00】(All闲)大庆八卦周刊之人间头一回

 —2020庆余年3.20春分24h活动—

 ——留余庆,留余庆,忽遇恩人;

 ——幸娘亲,幸娘亲,积得阴功。

 ——劝人生,济困扶穷。


本篇字数8k,一发未完

含上杉虎/范思辙/王启年/李承泽/言冰云/郭保坤/高达/狼桃/海棠朵朵/神秘人物x1

愿人人生而平等,幸福平安。全员存活向,温馨治愈,不甜你砍我!

时间线是范闲从北齐回归,未发现二皇子阴谋的平行设定,言冰云是剧版人设,和某明星没什么关系,我只是喜欢美强惨的白衣青年。

-正文-

翌日一早,范闲是被饿醒的。他昨晚本就没吃什么,准备早起下一碗面,却没想直迎上面外站着的大将军。


上杉虎手持长戟,立于庭院中央,周遭的罐子破了好几个,也不知道他大早上在这儿练什么武。


“大将军真是好毅力,只是在别人门口练武,难道就是你们北齐的礼数?”范闲眠浅,但范思辙他们可都睡得跟死猪一样,上杉虎这一练,难免打扰别人休息。


“我现在已不是大将军。”上杉虎直接无视了范闲的讽刺,大步上前,人高马大地投下一片阴影。


“那你可曾后悔?”范闲抬起眼,没骨头似的靠在柱子上。“不知道掌握数十万边军的日子和在宫中顺从太后她们哪个舒坦?”


上杉虎冷笑着扬起嘴角,“这不是拜你所赐?”


“哎这怎么怪到我头上了,自古忠义难两全,你要救你义父肖恩,总要付出些什么。”范闲耸耸肩膀,往旁边侧开几步,清晨的太阳才露出一点晨光,暖意都还未洒下来。


“……真是可笑,我北齐战神最后一面竟是与你这小儿。”上杉虎冷笑着抱起胳膊,“义父对你似乎颇有信赖,他要是说了什么,你最好相信。”


“肖恩前辈与我讲了你的身世,真是让我好生怜惜。”范闲蹬鼻子上脸,摇着头装模作样。


“嗤,那你还会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?”上杉虎不屑得将长戟插在地砖上,和昨日那番连连被气得沉闷的模样使截然不同。


“大将军真是一眼就识破了我的玩笑。”范闲笑盈盈地从他身边走过,衣衫被夏风吹得翩翩作响。


“范闲——”上杉虎站在原地,头也不转地喊了一声,“你记得,我说要取你性命,绝非戏言。”


“知道了,九品高手的战书我怎么敢忘,我争取早日上九品,好多接你几招啊!”范闲步伐不停,声音逐渐缥缈悠扬。


上杉虎慢慢转过头,注视着紫色衣摆在拐角消失,他仰起头,清晨第一束日光正好洒在脸上。


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晨光的温暖。


绕进厨房的范闲四处翻找一圈,掰了几根柴火往炉灶里丢,炊烟袅袅升起,透过木栏窗户,给这还未苏醒的万物平添一抹生活气息。


一向严于律己、闻鸡起舞的言冰云循着这道烟,慢慢踱到厨房外,听见里面一人的呼吸声,这才推开门。


“你在范府也做饭?”白衣青年刚踏进两步,就看见范闲烧得满脸都是烟,而白雾后面那张脸沉静又平和。


“你以为我叫范闲就真的很闲吗?”范闲翻了个白眼,歪头指了指旁边的米缸,“偶尔起来开个小灶罢了,言公子尽管煮你的米粥。”


“你不能吃发物。”言冰云看着他桌上备的料酒等佐料,低声提醒一句。


“知道,我就下碗面条。”范闲头也不抬地往水里下了一把葱,手肘自然地拱上言冰云的胳膊,“你吃吗?”


言冰云纤细修长、骨节分明的手在淘米水里搅合一圈,澄清的水浮上淡淡的米色,他在北齐这么久,为防有人投毒,每每都是自己下厨。


一个人做饭是果腹,可偏偏范闲在旁边,叮铃当啷,又是切菜又是打蛋的,充斥着生活味。


他喉结一动,慢慢抬起眼,盯了范闲数秒,终是止不住启唇,“好。”


范闲身形一顿,他虽没察觉到言冰云心里的多种变化,但听这语气,范闲的眼睛跟着转动一圈,嘴角慢慢牵起。


这饭没烧多久,周遭农舍的鸡便开始鸣叫,使团众人陆续醒来,有些人刚睁眼就想着吃。


比如那扒在门口睡眼迷瞪,但已经开始分泌唾液的范思辙。


可这厨房的食材有限,范闲刚下了两碗,就被厨娘她们给‘请’了出来。


热腾腾的粥在锅里‘咕咚咕咚’翻滚,言冰云握着勺子正要搅动一圈,忽被范闲按住手腕,从手中夺去了勺子交给王启年。


“趁热吃,等会面坨了。”范闲半推半拽着,将言冰云按在小板凳上,两个身形颀长的青年就这么坐在农家小院里,捧着一碗刚出锅的热面。


言冰云那两条长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,瓷碗里的热气传到掌心,又被手掌上的茧子摒去一二。他看着澄清的汤色,几乎能印出自己漆黑的瞳仁,这才缓缓低下头,抿了一口热汤。


“怎么样?我厨艺还可以吧?”范闲骄傲地挺起胸脯,刚夹起筷子吸溜了两根面条,就被旁边突然坐下的人拱得摇晃起来。


“范闲,我也要吃,我不想喝稀饭了。”范思辙哈欠打得震天响,眼眶里泛出困倦的泪光,脑袋都枕到了范闲肩膀上。


“吃吃吃,范闲伤还没好呢,你还跟他抢着吃!”郭保坤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跑出来,拉着范思辙的胳膊往大厅里走,后者的发带从范闲面前一闪而过。


范闲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,两人就消失在了庭院中,他张开嘴,最终憋出一声笑意。


言冰云也跟着翘起嘴角,一筷子一筷子夹着面条,范闲这面煮得清淡,他其实没品出什么滋味。


只是格外的烫。


一路烫到了心窝。


等两个使团都用完膳,太阳已经完全从山谷间冒了出来。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北齐国都行进,范闲坐在马车外,依旧是老王驾车,高达护驾,范闲往后一探,脑袋塞进车厢内,赫然对上那一双漆黑狡黠的眼眸。


李承泽又猫进了这车里,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。


二皇子眼见范闲嘴皮子要动,眼疾手快地往范闲嘴里塞了颗葡萄,又将手指竖在唇边,“嘘——”


范闲抿起唇,佯装好脾气地笑起来,嘴里慢慢品着那汁水饱满的葡萄,继而转过身,重新坐回王启年身边。


王启年嗅觉也是一等一的好,他仔细地嗅了嗅周身的果香,狐疑地望了一圈四周,“大人哪儿来的葡萄?”


“闻错了吧,可能是有人在排气。”范闲的谎话信手捏来。


“……”刚咽下一颗葡萄的某皇子嘴里一涩,连忙把皮吐了出来。


此次进京不同之前,上回北齐初败,百姓都义愤填膺地围在两旁丢臭鸡蛋,他们这次是代表友谊建交而来,纵然百姓们依旧不待见,也不会再丢什么东西上来了。


范闲打着这算盘,目光在北齐百姓脸上逡巡一圈,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。


他呼吸一滞,连忙向前望去,而队伍最前头的言冰云已然和对方打了个照面,南庆领队单手拉紧缰绳,额头上渗出一道道细密的汗。


“狼桃?”九品高手在习武人之中有特殊的气场,范闲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双不凡的双刀。


“此前未和范公子打过照面,今日特来观望。”狼桃压着嗓子,声音依旧直直传到范闲耳中,下唇包不住他那两颗凶狠的牙齿。


“还真是观望,都站在路中间了。”范闲小声嘀咕一句,又连忙换了脸色,笑盈盈地兜着双手,“久闻狼桃大人圣名,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,只是我现在还要上京面圣,不便多叙。”


言冰云胯下的马匹止不住喷出一道热气,狼桃眼神一扬,手指按着双刀,竟是震慑得这畜生都倒退两步。言冰云握紧缰绳,按耐住马匹,神色紧绷地盯着对方。


狼桃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,只侧开一步,给北齐使团让行。


马车缓缓前行,范闲秉着礼貌的笑容与狼桃擦肩而过,两人未再多言,可狼桃的那道视线却仿佛一直黏在了范闲身上。


“看来你也有难以应付的人啊。”上杉虎目睹了这一切,非但没有阻止,此时反而还淡漠地骑行到范闲旁边。


“大将军此言差矣,您和沈大人就难对付得很。”范闲收回视线,正想整理整理心神,却听上杉虎又投下了一颗炸弹。


“狼桃就是新的锦衣卫镇抚使。”


“他可是苦荷的大弟子。”范闲倒抽一口凉气,连忙抬头去看骑在马上的高大身影。


“海棠朵朵不也是圣女?”上杉虎话毕又冷笑一声,“不过狼桃一向行踪漂移,此番在上京落脚,兴许就是专门对付你。”


范闲沉默数秒,忽而转过头,呼吸间气息逐渐冷透。王启年察觉他的异样,侧头刚想安抚几句,却见他家大人眼神里几欲滴出寒水来。


看样子,恐怕这次又是九死一生了。


这股低沉的氛围一直萦绕到入宫前,直到要走那百步阶梯,范闲脸色才缓和过来。之前领他来的那人已经不在了,可真叫范闲回想起沈重,印象最深的竟然是他靠在石狮旁说的那句:


“我大齐才是天下正统,你们庆国末学后进,连这皇宫都是学着造的。”


现在想来,还有那么几分傲然忠义。


“其他人殿外等着,范闲和言冰云随我进去。”上杉虎看着范闲身后跟着长长的一条队伍,眼里顿时溢出几分不屑。


“大人,小心些。”王启年担忧地朝他一拱手。


“没事儿,安心。”范闲眨眨眼,摆了摆手潇洒地转过身。


上杉虎今日着了一身红色官服,上面纹着华丽的蟒纹。只是上杉虎天生豪气,穿这身反而显得束缚。偶有路过的老臣,看见他连忙抖抖身子,连招呼都不敢打。


“大将军,看来你这人缘也不怎么样啊。”范闲闷闷笑了一声,止不住调侃起来。


上杉虎睥睨地瞥他一眼,嘴巴都没动。


“沈重……”言冰云沉浸在凝重的气氛中,下意识提起那与他不死不休的人,“是如何死的?”


上杉虎将目光移到言冰云身上数秒,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似是回想起了当日的场景,“他被我当街斩杀了。”


范闲脸上的笑容一滞,望向上杉虎身上深红的蟒袍,久久的,直到走到殿前,他喉咙才发出喑哑的声音,“大将军这样做,怕是北齐官员会人人惧之。”


上杉虎眼眸一闪,他早被太后收了军权,只是个收在脚边的虎,可他此时又张扬肆意地咧开嘴,直对上范闲的眼睛:


“那又如何?”


范闲抿起唇没再回应他,朝堂上交代过正事,北齐皇帝依旧是热络地想与范闲寒暄,却没想太后这次竟强势的坐在幕后,不动分毫。


“咳,范公子难得来一趟,正巧赶上北齐一年一度的万花会,就在寿宴之后,范公子可愿多逗留几日陪朕一起赏花看景啊?”北齐皇帝边说边走下台阶,慢慢踱到范闲身边。


范闲心里一万个不情愿,也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驳了北齐皇帝的面子,只好拱手应允。


“范使臣上次送了哀家一份大礼,这次赶上我们皇帝生辰,不知道又准备了什么礼物,哀家实在颇为好奇,范使臣可愿提前透露一些?”帘后那道婉转悠长的声音响起。


范闲侧头望了眼珠帘后的太后和身旁站着的北齐圣女,慢悠悠地扬起唇,“太后放心,我还真带了一件举世无双的礼物,只等寿宴那天,由您和陛下亲临了。”


“范公子这么说,真是要让我再期待上两天了。”战豆豆心情顿时好起来,甩开衣摆干脆利落地下了朝。


范闲笑意盎然地转过头,直视着沉寂的上杉虎。


面圣之后,北齐使团总算能歇一口气,范闲本想安安心心在落脚处修养两天,可以一想到现任锦衣卫镇抚使,他的心情就平静不下来。


“大人,何事忧心啊?”日渐炎热,王启年自告奋勇地抄起大扇子替范闲扇风。


“太多了,你问哪一件?”范闲半眯着眼,倦懒地打了个哈欠。


北齐给他们的待遇其实不错,皇帝甚至给范闲特批了一箱冰块用于解暑。言冰云取了一些放在范闲屋内,暑气顿时消散,整个屋子慢慢阴凉下来。


“小范大人是在担心那狼桃?王某打听过了,这狼桃是北齐第一高手,虽然现在是当了锦衣卫镇抚使,但平时也不上任,只是挂名而已。”王启年放下扇子,继而去按范闲的肩胛,他手法娴熟,又仔细地避开范闲的伤口,把范闲按摩得舒舒服服。


难怪肖恩都夸这货手法不错。


“那才是最麻——”


“大人,有人找您!”高达在屋外遥遥喊了一声。


范闲话被打断,眼睛这才完全睁开,懒洋洋地伸长胳膊,衣袖从王启年脸颊边滑过,痒得他缩了缩鼻翼。


这阴凉的房门缓缓敞开,站在庭院外避暑的范思辙等人眼睛顿时放亮,一股脑往屋里窜。自从范闲受伤,他们可真是憋坏了,也不敢打扰范闲修养。


“你怎么带的人一次比一次多?”来人亮了亮清丽的嗓音,绿色的衣衫迷上范闲双眼,圣女海棠勾着菜篮,牙齿往下一磕,大白梨上顿时呈现一道圆润的牙印,汁水饱满得溅在空中。


“没办法,送礼来的。”范闲摊了摊手,看着海棠朵朵在那儿‘咔嚓咔嚓’,馋瘾也被勾了起来,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大白梨。


“不就是些金银贡品?”海棠朵朵瞧他那样,坏笑着扬起嘴角,故意将梨子在范闲面前晃了一圈。


范闲叹了口气,摇摇头蹲坐在台阶上,双腿岔开,双手交叠着垂下,看着很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,“我可是把京都最出名的班子请过来了,全天下只此一家。”


海棠朵朵颇有兴趣地挑起眉,走到范闲旁边席地而坐,“范闲,你还真是抠门啊,之前送上杉虎,现在送戏班子,都没有一件真东西。”


范闲哪儿被人说过扣,这字眼只应该出现在王启年和范思辙头上,他当即转过头,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胸口,戳中伤处又疼得呲牙咧嘴,“你说话要有依据,这班子要是不值,我去北齐城门大喊三声海棠朵朵牛逼!”


“不用喊,就是事实。”海棠朵朵抱着胳膊斜睨他一眼,满不在乎地继续啃梨。


范闲出离的愤怒了,他觉得他此时还没有一颗大白梨重要。


范闲用力指着海棠朵朵篮筐里的水果,“就拿你这些做赌注,我那班子保准让你笑一下午。”


“看上了我这些水果就直说。”圣女揶揄地拍了拍范闲肩胛,将果篮往地上一丢,一颗圆润的红苹果便慢悠悠滚到了范闲脚边。“是骡子是马,你总得拿出来溜溜。”


“哟,您还知道这句呢?”范闲一听这俗语,倍感亲切地笑起来,他长手一捞,捡起苹果放在嘴边,吹着几口灰,眼神一睨,朗声喊道,“王启年、范思辙、郭保坤、高达——别窝着吹风了,有活干!”


他话音刚落,里屋那门顿时就被高达推开了,一旁听墙角的范思辙猝不及防地滚了出来,下意识去扯郭保坤的衣衫,两人霎时滚做一团。王启年落在最后,连跳带蹦地跑出来,另一只脚连鞋都没穿上。


“哥,你们这是聊完了?怎么这么快啊。”范思辙急匆匆整理好衣服,殊不知他那头冠都歪了,看起来颇为搞笑。


“本来就没聊什么——嘶,王启年,你又和他们说什么了?!”范闲一看他们这几人八卦的眼神,火气顿时上来了,起身撩开衣摆,抬脚就要去踹王启年。


“大人冤枉啊,都是他们几个自己猜的,王某可什么都没说!”王启年刚套上鞋子,连忙要闪,这风骚的走位一下扭到了腰,顿时疼成了苦瓜脸。


范闲没好气地提起他的衣领,往树荫下一指,“路上让你们背背词,一个个都偷懒,我现在抽查,把京都准备的那套相声都搬出来好好演一遍。”


青年语速一顿,嘴角咧开抹笑容,肆意张扬,明亮桀骜:


“我可是让你们来扬名北齐的。”


“是!”高达最容易被调动那股热血,当即领命,拽着其他三人在范闲面前站好。


那日午后阳光明媚,蝉声鸣叫,一股股夏风穿梭在院落之中,紫藤萝摇曳出淡紫的魅影,海棠朵朵的梨子未在动半口,嘴已经笑得合不拢了。


范闲单手托腮,眼神逐渐融化成一滩澄清的湖水,温柔又轻缓地往心口淌去。


这些相声段子都出自范闲之手,他早听过了数遍,见海棠朵朵听得如痴如醉,不由笑起来。范闲转身从屋里拿出些冰块,又去厨房寻了碗和榔头,将那些可食用冰块砸得粉碎。


“你这做什么?砸碎了这些冰化得更快。”海棠朵朵分心瞥他一眼,耳朵还竖着在那儿听相声。


“给你们弄个没尝过的。”范闲得意地弯起嘴角,拿起水嫩的梨和苹果拍碎,海棠朵朵许是刚从宫中出来,篮子里还有北齐少见的葡萄与草莓。


他一一将这些水果捣碎成汁,浇在碎冰之上,又舀了几勺碎烂的果肉淋在周围,卖相虽丑,也差不多是现代版刨冰那个意思了。


“范闲,你、你做的,闻所未闻啊。”郭保坤说得口干舌燥,看着那碎冰直咽口水。


“那是,包好吃。”范闲均匀地分好,将碗推到桌边,手指轻扣两声木桌,“讲得不错,休息会,尝尝这人间头一回的刨冰。”


范思辙第一个撒丫子跑到范闲身旁,他对范闲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。范思辙大口挖了两勺,整个人都放松开了,几乎要瘫倒在范闲旁边。


“大人果然举世无双,能将冰块与水果结合起来,这般奇思妙想,真是人间头一回!嗯——草莓酸甜可口,混着碎冰,酣畅解暑啊!”王启年说得头头是道,脸上也呈现出赞赏绝伦的表情,不做个美食评论家实在可惜了。


海棠朵朵无语地瞅他一眼,也知道王启年这人言辞夸张,端起那碗卖相不佳的刨冰舀了一勺,“还不错,味儿有点淡。”


“没办法,不靠糖浆色素,纯天然的刨冰就是寡淡无色,我下次再改进改进。”范闲谦虚地接受完评价,立刻又狼吞虎咽起来。


言冰云刚一踏进门,就看见六个人围成一圈蹲坐在地上,极没吃相的抱着瓷碗。


“回来了?快,趁着还没化——”范闲眼尖地瞥到那抹白色身影,探着脑袋朝他招招手。


言冰云慢慢踱到众人身边,目光落在北齐圣女身上,不自主地凌厉了几分,海棠朵朵顿时浑身不自在,找了个借口便擦着嘴往外走,直到那身绿衣在转角消失,他才收回眼神,面前顿时被范闲推上了一碗苹果刨冰。


只是那苹果被拍得稀烂,零零碎碎落在碎冰上,看着实在没什么食欲,言冰云单手将它推开,眼神里闪过几分嫌弃,“免了。”


“哎,就是卖相丑了点,你看他们都吃的那么香,你尝尝,绝对不亏。”范闲不死心地挖了一勺送到言冰云嘴边,双眼极其真诚,隐隐蛊惑着他张开嘴。言冰云嘴唇一颤,差点中了对方圈套,连忙夺过范闲手上的勺子往嘴里一塞。


冰得凉牙,没尝出味。


和早上那碗面一样。


“怎么样?”范闲缓缓放下碗,目光往外扫过,这话顿时就有了别样的意味。


“我去要了北齐内库的账本,翻过一遍,没什么纰漏。”言冰云往前一步,嘴里呼出的寒气直直浮上范闲脸颊。


“知道了。”范闲微微颔首,视线一转,落在那扇紧闭的偏门上。他一俯身,正要去端未动过的葡萄刨冰,恰好与一双手撞上了,范闲忽而抬起眼,直对上郭保坤发愣的眼神。


礼部尚书之子呼吸一滞,手背上的温度格外明显,范闲也不知练了什么武,掌心的茧子很是明显,磨得郭保坤手背发烫。郭保坤下意识喘了口气,慌忙将手抽回来。


“哟,郭少吃的够快啊,这碗我得给别人,你吃别的吧。”范闲揶揄地眨了眨眼,端着碗潇洒地转过身。


“又是二皇子……范闲对他也太好了。”范思辙看出范闲的走向,憋屈地嘀咕起来。


郭保坤这次没回话,眼神空落落地跟着范闲的背影。


李承泽的房间也有一股凉意,窗户紧紧封着,四周都放上了冰块,惬意舒服得很,只是现在屋子里空荡荡的,无人享受这一切。


范闲眯起眼,放缓脚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被褥虽然折叠整齐,但床单上有些许褶皱,看来也是躺过的。窗上的冰块大多都还是方形,只是棱角化得圆润了些。


他深呼一口气,将瓷碗搁在桌上,缓缓踏出房门。


“高达,”范闲抬手一招,后者就如疾风般冲了过来。“你什么时候给二皇子送的冰块。”


“冰块刚送过来我就先分给了二殿下,大人您不是交代,所有待遇以殿下优先吗?”高达说到一半,狐疑地转头看了会紧闭的门,他虽然不能凭呼吸识人,但耳力过人,当即听出屋里静谧无人,“怎么回事,我一直在院子里,根本没看见二殿下出门。”


范闲抬头看着空中高挂的太阳,喃喃自语,“他出门不到半刻,能去做什么了?”


“大人,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找二殿下,他可是皇子啊。”高达拿不下主意,紧张地四下张望一圈。


范闲深呼一口气,甩开衣摆,豁然跳下两层台阶,“他是秘密出行,肯定带了自己的人手,我们若是声张,才会暴露他的身份。”


高达顿悟,也不需要范闲下令,他自己就在院外等候,等着李承泽自个儿回来。


范闲又去找言冰云看了一会内库账簿,这些数据言冰云比他熟悉多了,他偶尔提出几个疑点,经由言冰云演算,倒也合得上数目。


“要是真没什么问题就好了。”对完一遍账本,范闲深深吐出口气,下意识侧过头,外面天色已经降了下来。


虽然北齐有特派的厨子过来,使团里也总有喜欢开小灶的,比如范闲,比如言冰云,再比如王启年。这检察院文书不光是侦查一流,煮红烧肉也是一流。


范闲只尝到一口,那碗肉便被一群饿狼给瓜分了,他搁下筷子,看着王启年拨开上面的米粒,露出底下两块红烧肉,不免有些好笑地托起下巴。


“老王,你这手艺可以啊,难怪你闺女吃肉吃上火了。”


“大人谬赞了,只是咱们小户人家哪能天天吃上肉啊,所以平时才去赚些外块。”王启年不着痕迹地又替自己圆了一次谎,眉眼都笑得舒展开。


范闲笑着摇摇头,目光落在一旁的空座上。


“禀大人,庭院里闹、闹鬼了!”大厅的门忽然被推开,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窜进来,满身狼藉指着外面。


范闲皱起眉搁下筷子,匆匆跟着他往外走去。


只见庭院中那颗蜿蜒攀在墙上的紫藤萝正四下摇晃,仿佛是被什么掀动了。可他站在远处,未感觉有半点夏风吹拂。


“还有什么异样?”范闲转头去问那巡逻的士兵。


“刚才突然有鬼、鬼火出现,还烧到了士兵身上,我们怎么都扑不灭……但火势后来慢慢却自己熄灭了。”士兵恭敬地回答着,语气却十分惶恐,显然也对那个场面心有余悸。


“鬼火?哼——”范闲冷笑一声,目光迅速在漆黑的院落在逡巡一圈。


若是滕梓荆能操纵鬼火,那说不定别的鬼混也能这么做。他们北齐使团第一天入住就遇到了这事儿,未免有些太针对了。


“要是真有鬼,那就给我找道士来驱鬼。”范闲微微抬起下巴,睥睨桀骜的漆黑瞳仁在月光下闪烁着,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黑曜石,锐利又深邃。


“是,属下这就去找!”士兵瞬间窜没了影,只留范闲一个人在庭院中。


阴风缓缓拂过他脸颊,带着明显的杀意。


范闲喉结一动,竟是缓缓笑起来:


“北齐再遇,你还是这么想杀我啊。”


未完待续


第一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听说郭保坤又被打了

第二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打击盗版《红楼》的那些事

第三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翻滚吧,相声社!

第四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一人一票,范闲出道!

第五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天团之上北齐沾花惹草

第六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周刊之今夜哪里有鬼

第七篇→【ALL闲】大庆八卦周刊之病弱小范人人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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